我喜欢下雨天,只因为这样的天气滤去了过多的浮华尘埃,最能带来心灵情感上的触动。头仰向天空,那一丝丝细雨都能吻上你的脸颊融进你的心里。在这样的天空下,恋树湿花、含露芳草都情意缱绻难舍难分,而唯有思绪是最自由空灵的。
山工艺四月的雨天里,最难招呼的梧桐也被催出了绿芽。站在三楼的宿舍阳台放眼望去,满是嫩黄嫩绿的新叶含着雨珠在风中摇曳着,宛如婴儿水汪汪的眼一眨一眨。想来文渊路的海棠在这雨雾中该是别有一番情调吧。不如艳日下的慵懒妩媚,但那腴硕的花蕾在这雨中也定是“芙蓉泣露”惹人怜爱。真想淋着细雨去看看这雨中丰腴的佳人。只是被桎梏在这一角隅,写下这些无用的文字。说是无用或许也会是有用的,有人若是能在看到这些无用的文字后,也不囚困一室去寻找这雨天的美,寻找这自然的春天,那无用就是有用的了。
忽然听到窗外一阵阵鸟叫。舍友打趣地说“你又养鸟了啊?”我笑道“连鱼都养不活,我还能养活鸟啊!”该是上周六和舍友们去商业街吃饭,回来的路上看到路摊边上的小鱼缸里铺上了五颜六色的小石头,里面六条小金鱼欢快自由地游动着。很喜欢,蹲下去看,和卖金鱼的大妈询问一番后,大妈直接把那缸鱼塞给我说“十块钱,拿走”。我只得默默地掏出十块钱抱走了那缸鱼,不安地向舍友们问“这缸鱼能活过一个星期吗?”果然,尽管我很用心地换水喂食,鱼从十五号开始陆续地死了。到今天就只剩下那一缸彩石,却再也没有了生命的色彩。
而鱼本该是这雨水春天里最生机活泼的精灵。想着小时候涨满雨水的沟涧里都能捉到很多鱼,大的小的、胖的扁的。捉到的鱼放在涨满雨水的青草上,鱼在草地上翻腾跳跃着,一群孩童在欢快地跳跃嬉戏,那是童年最美的春天。想来最美的春意生机是不可能在几案之间求得的,龙应台的山水之思能在几案之间的藤蔓假山中得以释怀,看来这“思”也不真切吧。很难相信,几案上盆栽鱼缸的侍弄观赏能让人真切地体会到自然的生机与美妙,我那缸鱼也就不该买的。这一切的自然美妙都该是在这春的雨天里,看那细雨中斜飞的鸟雀,翻动软泥呼吸着春的气息的蚯蚓,蓄势要蓬勃整个夏天的绿叶新枝。
生机勃勃细雨朦胧的春,同样也该是温柔浪漫的。会想起《雨巷》里打着油纸伞,结着丁香般愁怨的姑娘,穿着皎洁如初雪的纱裙从雨雾深处缓缓走来,飘近,又静默地远了,在雨的哀曲里,消了她的颜色,散了她的芬芳。只因这样的雨天也才有这如诗般澄澈朦胧的美。
在这周末的雨天,泡一杯清茶,品茗依窗,想自己想想的,做自己想做的。心好似一只白头乳鸽在宁静的山谷悠然飞飏。一切自然鲜明,最美不过雨天。